一文钱也不想花的绝不止胖花婶儿，但除了她之外没人能厚脸皮问的出口。
程宁嗤笑一声，问道：“胖花婶儿知道菜籽油多少钱一斤吧？就算是炸过几次东西，拉到镇上卖个十文八文文钱一斤也有的是人抢着要，凭啥胖花婶儿觉得东家就该白扔？”
对于别人，程宁还能念着点情。
可胖花婶儿所谓的给过大饼子，还是掉在地上都没洗过，看到路过的三丫就给了她，原主想拦都没拦住。
兰花虽然不知道程宁为何突然要卖油，但还是帮腔道：“胖花婶儿觉着贵就别买，镇上的新油也就二十文钱一斤。”
“我啥时候说不买了？等着，我这就回家拿坛子去。”胖花婶儿忙道。
“等一下。”
站在牛车上的程宁把人拦住，道：“油不是很多，每家一次最多能买二斤，卖完为止。买不着的也别着急，等攒几天，我会再通知的。。”
“啥？还不管够的？”胖花婶儿又要说话，可见有人麻利的往家跑，哪还敢再磨蹭？
兰花被胖花婶儿气的嘟囔几声，拉着程宁的衣袖问道：“二丫，我咋不知道这事？东家不会不高兴吧？”
“前两天我就和东家说过了，东家也不差这点钱。只是那会家里又是盖房子又是围墙的，存下的油不多，我就没往出说。不过你家吃油还是照常拿，一会我先给你装一坛子，别让人瞧见了。”
朝兰花眨了下眼睛，程宁没有解释的太多，继续往屋里搬东西。
得赶在有人来之前让兰花先回家去，要不然指不定又有人闹腾，程宁可不想把村长家牵扯进来。
程李氏一向不管程宁做的事，也没有怀疑这是她临时起意的。
娘几个还没来得及收拾，便有村民陆续上门。
虽然只能买二斤，还是不少人抱着油坛子来的。
有的人家人口确实多，商量着想要多买几斤，程宁都给拒绝了，只道：“婶子，不是我不想行个方便，可后头排着那么长的队呢，要是婶子不着急就再排一轮，只要还有剩余的我指定卖给婶子。”
也有人想要赊账，程宁还是好脾气的道：“这钱我明儿就交给东家的，婶子要是觉着我这的油贵就去镇上买，或者是去和我东家说一声，只要东家同意了，二十斤我也敢赊出去。”
程李氏全程都低着头给打油，否则以她这薄脸皮，根本就不好意思拒绝。
不过程李氏虽然不是专业卖油郎，可谁给程宁找麻烦，或者是欺负过他们娘几个的，盛油的时候勺子稍微偏一点就能少不少，不着痕迹的替闺女出气。
胖花婶儿也许是胖的走路慢，排队的时候排到掉尾的位置，油坛子里的油也见底了，难免有些炸东西时的沉淀物，顿时不满的道：“二丫啊，这可是油底子了，回去还咋吃啊！”
“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程宁往坛子里看了一眼，立马道歉，在胖花婶儿又想开口的时候，却听程宁道：“一会还有油，胖花婶儿到后头去排队吧，保准能买到好的。”
胖花婶儿一听，立马往后头去。
可程宁却又喊话了，“坛子见底了，油里有点沉淀的东西，觉着不好的去后头排队，想要的话一文钱把油都带走。”
“我要，我要！”
程桃花正巧在胖花婶儿后头，忙把一文钱交给三丫，笑着道：“又不是脏东西，炒菜吃更香呢。”
其实程宁之前便给程桃花拿过两次油，但不想养成升米恩斗米仇，每次都是给一海碗，没准程桃花做饭的时候都舍不得放。
眼下一文钱一斤的油，他们祖孙几个才舍得买些。
“桃花，你回家后把油倒在盆里沉两天，清亮的再装回坛子里，也能多放些日子。”
程李氏好心的教程桃花怎么处理，爹娘都没有的娃儿也是可怜，好在还有个爷爷护着。
“哎！我晓得了。”
看着油倒入自家的坛子里，程桃花高兴的合不拢嘴，省着点够吃两年了。
胖花婶儿站到后面被人笑话半天，气的都想直接走人，可这油实在是便宜，不买又觉得亏大了。
直到这边油都卖干净了，娘几个才有空做饭，可程宁还没来得及吃一口，族长便让人叫程宁过去，说有正事。
“娘，之前让你留的那坛子油呢？我正好带过去。”
程宁心里有谱，让程李氏去拿东西，自己则是急忙扒了两口饭。
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，程宁可不想在别人家里听肚子唱空城计。
“二丫，你还是先吃饱了再过去吧，我爷那边不差这一会的。”
刘霞与程宁也说过几次话，见程宁干噎了半碗饭，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。
“没事，等回来再吃，还能有理由让我娘给我开小灶。”
程宁故意这么说，多了几分俏皮，心里却道：刘霞啊，你是不知道你爷要找我说啥，要不你比我还着急呢。
却说程宁抱着一坛子油去了族长家，每次来都不空手的她自然很招人待见。
但要见程宁的却不止族长，还有一个和族长年岁差不多的人，穿着绸缎的长衫，一看便知道是有些身份的。
初次见面，两人都打量了对方一眼，程宁没有局促的问了好。
“这小丫头却是不错，怪不得能让你舍得联系我这老同袍，是个能成事的。”
老者开口，却是与村长说话，但程宁给予了赞赏的同时，也挤兑了族长。
“说正事吧，这丫头可是急性子，再不给她个准信，指不定那方子就是谁的了。”
族长又装了一袋子烟，但这回抽的是盒子里装的烟丝，显然是老者送的礼。
程宁默默垂下眼帘，咀嚼着族长话里透漏出的信息。
莫非对方是想买下方子，而不是要和谈合作？
虽然程宁不差方子，可这次拿出来的目的是想要村里和族里记着她的好，为二房求一张在村里的护身符，并非是为了银子。
“丫头，一张方子一千两银子，你可卖？”
老者瞪了族长一眼，打量着程宁询问道。
一千两银子，够买下百十亩旱地的了，不是个小数目。
却见程宁轻轻摇头，正色道：“不卖，这方子是要带动乡亲们致富的，感谢这些年乡亲们对我们一家人的帮助。”
“一千五百两。”老者加价。
“不卖。”程宁依旧摇头。
“两千两。”
老者再次加价，还得意的看向族长一眼，显然是笃定了程宁会作何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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